只想安静地呆在圈子外面。

糊涂卦的只言片语

自己最喜欢的一些片段

1
那天,华山意外的没有下雪,天空的颜色清澈得让人有些恍然若失,太极广场上衣袂翻飞的纯阳派弟子大多穿着一身天青色底摆的洁白道袍,仿佛是从青天上飘落的片片白云。
王杰希披一件素褐色深衣,晨起推了门正要出去,便看见门外已有一人负手而立,背上行囊稍沉,想已是等了许久。听见了木门吱呀,那人才转过身来,正是方士谦。
王杰希面色一凝,三两步上前,差点与他撞个满怀。
“方师兄是要走?”
“啊,小王起得……挺早。”方士谦笑得有些尴尬,但很快就淡去了,他眉眼稍弯,不由分说拉过了他的手来,慢慢扳开五指露出掌心的纹路。
王杰希也不说话,只是由着他在手心上摩挲,贯气提笔在掌纹上描画自己看不懂的图案。
这是王杰希最后一次在华山上见到方士谦。
“小王兄弟啊,”王杰希抬头,看见他已经换上了深色的衣裳,束起的发髻也放了下去,手里握着的墨笔从未让自己觉得有这般碍眼,然后就听见他一边把笔放进自己手里,一边说道,“这只笔,替我好好保管,待我从京城回来,定给你认认真真算上一卦。”
“方师兄……”纯阳派弟子欲言又止,五指牢牢地抓住笔杆,抿住唇点了点头。
“哪天,你到万花谷来,我领你去观看东方谷主与工圣下棋。”方士谦笑着推搡一把露出失落神情的纯阳弟子,转身追上万花首席弟子的脚步,再也没有回头。
王杰希捏紧了抓着笔杆的那只手,赌气般地也背过身去,仗剑挥向前方的积满雪的树,铮铮的剑弦声仿佛是悲鸣的琴,削落的雪落了满地,正画出一个太极。
“那个道人走啦?”待雪小了些时,王杰希负剑走上了纯阳宫后的校场,在匆匆去向沐霜池的路上,有小师弟凑上来问他。
“他走了。”王杰希怔了怔方道,语气稍微带了些火气,那小师弟不免被他唬一跳,连忙点着头退后不止。王杰希浑然不觉,向前一直走了半晌,才发觉方圆半里静的出奇,怕是连飞雪也噤了声,在他冠袍上寂然化开,留下渐淡的痕。
只是那放肆地在他生命里飒然而至又潇洒走远的荷冠道人,在他心上招来的那一场风雪,却不知何年何月才能雪融春至。
方士谦啊方士谦,你所卜卦上那所谓的心魇,王杰希已然猜了三分。
十一月,雪。

2
但连王杰希也无法否认之事,便是那看似糊涂的卦面,映射的正是他逃也逃不开,甩也甩不掉的命数。
他以为方士谦是取笑于他,未曾想过,原来他自己就是个笑话。
“命不在天,在于心。”
天子峰下,那黑衣人的话尤在耳,即便是他早已大彻大悟,又能撼命如何?
手上那支漆黑如夜的墨笔,在他指间硬得生疼。王杰希初时只道是握久了兵器手指发麻,这时方晓得不对劲来。
“灭绝星尘。”微草门年轻的掌教喃喃念着那兵器笔杆上的文字,风霎起,夜幕中天地浑然一色,灵悟如他,此刻却恨恨落下泪来。
“何苦,何苦如此累我?”

3
“师尊。”
自洛阳归来的王不留行一脸风尘,连胡茬都在不意间钻了出来。半晌前接到飞鸽传书的飞刀剑早等在中草堂外,那双好眼睛远捕见一抹青衫的影,急忙迎了上去。
“未得消息。”那人却只略动薄唇说了四个字,入了门槛便将长衫褪下搁到飞刀剑手里。倏而,飞刀剑才低头拢好手中长衫,王不留行已进了内院,唯余门帘仍颤动不止。
“英杰随我进来,小别依我嘱咐行事,莫要放任何人进来。”
片刻,内院一阵响动,王不留行的声音清晰地传进飞刀剑耳中。
“方才说了便是,又是飞鸽传书又是传音入密,师尊这是怎么了……”飞刀剑自是嘀咕,却不敢轻慢了,叫来几个小辈如此这般的布置了,将之前收到的字条合着花生米嚼进了肚子。又循着记忆取了几味药材,单用左手掂量好了分量,包起来贴身放好。

4
“你若寻得那魔头踪迹,又如何?”方士谦扼住他的手腕,声音竟有些嘶哑。
“不死不休!”王不留行也是怒了,见他执意向恶不肯悔改,心里难忍火气,偏又不得不面对方士谦看向他的那双眼睛。
他闭上了眼,问:“你还要继续帮他不成,即便是至亲之人,正邪殊途,为何执迷不悟!”
“身为医者,不可不救。”依旧是如沐春风的话语,如今在王不留行耳中却宛如魔音,“无可救药!医者不自医,何以救人?”
方士谦摇头,只是再不答话。

还有几段在电脑上,等修好了再贴
……到时候就得交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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